上周印度和美国结束了一项曾令世界贸易组织(WTO)陷入瘫痪的激烈争执，博得了商业集团的欢呼：多边主义又回来了！

　　印度的这笔协议，再加上几天前美国与中国达成的另一笔协议，即为升级IT产品贸易规则的谈判清除障碍，似乎让WTO的运作重回正轨。

　　但这真的是企业界应从上周的事件中得到的教训吗？

　　此事还有不那么令人乐观的另一面。这一突破的真正启示是，在WTO框架里连最简单的事情都变得无比困难，这种局面又导致各国的抱负和期许不断下降。全球最重要的几个经济体已经开始认识到这一点。

　　上周的事件带来两个教训。第一个教训是，上周在亚洲大张旗鼓宣布的两个协议是两起本不该发生的危机的结果。

　　去年12月在巴厘达成的《贸易便利化协定》(trade facilitation agreement)旨在去除跨境贸易中的繁文缛节，被喻为WTO史上首个具体协议。而且在几年前它就被设想为建立信任的一场练习，旨在帮助恢复规模更大的多哈回合(Doha Round)谈判。

　　《贸易便利化协定》曾获得上一届印度政府的批准，当新一届政府在今年决定阻止它实施时，在巴厘建立起的信任随之大量蒸发。此举也让WTO陷入——用巴西籍总干事罗伯托•阿泽维多(Roberto Azevêdo)的话来说——20年历史上“最严重的危机”。

　　结束印度僵局的协议简单得惊人。美印两国政府所做的只不过是澄清一项只有一段的条款的含糊措辞。该协议现在明确允许印度继续执行向穷人提供粮食补贴的庞大计划，而不必担心WTO的制裁。

　　两国所同意的不过是努力挽回另一个更大的救援任务，却要花费数月去谈判，还成了WTO的存亡危机。而且还需要美国总统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和印度总理纳伦德拉•莫迪(Narendra Modi)进行干预。

　　IT贸易规则方面的突破说明了同一个道理。相关规则自1996年以来就没有更新过，也没有覆盖视频游戏机、GPS设备之类的创新产品。作为全球最大IT产品出口国，中国在去年坚持将一长串产品排除在外，令IT贸易规则进入21世纪的努力陷入困境。

　　美国和中国政府达成的协议大大缩短了排除名单，为达成一项新的信息技术协议扫清了前进道路上的障碍。虽然这是两国向前迈出的重要一步，但同样是一次救援工作。第二个教训是，上周向前迈出的几小步只能突出WTO严重和持久的结构性问题。

　　印度的强硬立场造成WTO陷入僵局后，各成员国开始讨论如何通过共识，绕过作决策的基本原则。他们的想法是更加侧重于行业性协议(sectoral agreement)，以及允许有意愿的成员国结盟，以追求贸易自由化的“诸边”(plurilateral)努力。

　　阿泽维多近期就提出，WTO成员国至少需要仔细考虑他们该如何运作。

　　关于如何运作的讨论极其重要，而且应尽早进行。上周末20国集团(G20)领导人似乎一定程度上认同这一点。他们在一份联合公报中表示，世界需要一个“充满活力、有效”的WTO，尽管他们将关于“如何让该体制更好运行”的讨论推迟到了明年。

　　多边主义在上周显示出了生命迹象。但它无疑需要找到一种更健康的生存方式。